照片:“匿名项目”
撰稿:阿涅丝·巴尔东(Agnès Bardon),联合国教科文组织
这些照片看起来既陌生又熟悉。它们的诞生早于数字时代,那时还没有自拍,更没有“照片墙”(Instagram)。复古的色彩和银盐胶片显影颗粒无不散发着一种纯真气息,惹人感伤。照片里的主角都没有名字。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是谁在某一天用胶片记录下了这些平凡日常。我们知道的只有所在国家和所属年份(这里展示的照片是1950年至1980年在美国和英国拍摄的)。
然而,无论是浑身沾满冰激凌的孩子,或是在扶手椅上打瞌睡的爷爷,还是海滩上戴着泳帽的小姑娘,都仿佛是我们的亲人一般。我们以前从未见过这些照片,但却认得它们。这些照片可能来自于某本相册,那种每个家庭都曾经制作过、甚至几年前都还在制作的相册,用来留住对生日聚会、婴儿的欢笑或路边野餐的美好记忆。
“匿名项目(The Anonymous Project)”由英国电影制作人李·舒尔曼(Lee Shulman)发起。2017年以来,他一直在世界各地收集作者不详的胶片和幻灯片。他还精选了自己的部分藏品,在伦敦、纽约、巴黎和首尔展出。许多照片拍摄于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当时彩色摄影技术正在逐步普及。这些照片被小心翼翼地保存下来,但随着照片主人公的去世,它们被遗弃在角落,无人在意。
尽管失去了珍藏个人美好回忆这一最初功用,这些照片仍然能够传递出一种意想不到的情感、想象和审美力量。难怪一些摄影大师也受到吸引。英国摄影师马丁·帕尔(Martin Parr)的《似曾相识人归来》(Déjà View)一书就在作者自己的摄影图片与舒尔曼收集的照片之间构建了一场对话,模糊了业余与专业照片之间的界限。“匿名项目”下收集的这些照片不仅反映了我们的个人记忆,还深入触及了我们的集体记忆,记录了战后消费社会的到来。